魏国大法师程昱背地竟是个东汉“汉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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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曹操集团的创业元老,是文武双全的稀缺人才。他在《三国演义》中被刻画成狠辣的文弱谋士,现实里却是刀头舔血的魁梧大汉。他有全三国最玄幻的帅气开场,在功勋屡立后,又历经大起大落,最终却换得“只差一步”的讽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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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日梦的启发

在中国古代,总有些开国皇帝在小时候会做一些异梦以示不凡。然而在东汉末年,一位东阿青年也做了类似但又不一样的梦,因为——别人是皇帝亲自发梦,而青年这却是皇帝跑他梦里……

这个青年当时还叫做程立,他时常梦到自己登上泰山,两手捧着太阳。

程昱,字仲德,兖州东阿人。程昱生在一个还不错的家庭,自己还是个高大威猛的帅小伙,史书记载“长八尺三寸,美须髯”——一个黄脸版的小关羽。

在东汉谶纬盛行的风气下,接收到神启的迷信青年意识到自己的天赋责任不同凡响,一颗疯狂的种子在青年心里迅速生根发芽:辅佐王者,做从龙之臣!

在找到真命天子之前,还有两道简单小题,需要程昱解答。

第一题,你的家乡正受到黄巾贼的侵袭,东阿百姓全在城外东山避难,你要怎么保护你的家乡和乡邻呢?

程昱找到县中豪族薛房,劝说他率众回城,凭坚城而守。乡民惧怕贼人,死活不答应。程昱气的暴跳如雷,直呼“愚民不可计事”!

既然愚民无法沟通,就用点小伎俩恐吓一下他们。

黄巾乱军果然攻坚乏术,程昱不但保全了东阿,还击溃了乱军。经此一役,程昱声望+10,经验值+100。程昱还找到了一个重要答案:愚民不可计事,但可驱使。与其跟大家解释为什么,不如直接替他们作主来得高效。

那么,第二题,颇有实力的本土领袖向你抛来橄榄枝,你会加入本地企业吗?

兖州军阀刘岱在公孙瓒和袁绍的争雄中陷入选择困难,程昱建议刘岱联袁击公孙,帮助刘岱度过一关。但面对刘岱投桃报李的征辟,程昱却直接拒绝。

优柔寡断的刘岱绝非天命所归之人,更非能帮我程昱实现从龙托日之功的人。

后刘岱败亡,程昱声望再次暴涨,程昱深知想当下棋的人,入局时机很关键,找到和自己下棋的人更加重要。

从风华正茂到中年失业,并非程昱太挑,而是这个世界愚民实在太多:

同乡的乡邻,啥都不懂,可谓愚民;掌权一州的军阀,目光短浅,亦可谓愚民。

袁绍犹豫、袁术自大、吕布无脑、刘备妇人之仁……程昱在家中天天翻着“天下群英录”,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曹操身上。

在翻遍曹操简历后,程昱做出了简要的总结: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养精蓄锐四十多年的程昱,终于决定出山,追随自己认准的那轮太阳了。

程昱究竟如何帮助曹操夺得霸业?且看分解!

二、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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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蹲的这些年,程昱总结了辅佐人君的三大法宝。

法宝1:第一印象

当乡人惊讶于程昱投靠曹操时,程昱只留下了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

曹操是个大方的主公,把寿张县令一职送给程昱作为见面礼。而程昱也即将用兖州舞台上的精彩表演还给曹操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公元194年,吕布之乱爆发。

陈宫乘着曹操进攻徐州,联合吕布叛乱。作为东阿出来的精英阶层,程昱受荀彧之托,驰援东阿协助东阿令枣袛防守。

他从鄄城出发,中途还给范县县令靳允打气。靳允的家人全被吕布抓了起来,程昱很光棍地劝道:妻子如衣服,令母和兄弟也如衣服,咱该丢就丢,只要跟着曹老板,还怕没老婆吗?靳县令边听边哭,连声说不敢有贰心。

最终,依靠程昱和荀彧等人的坚守,曹操归来之时尚有三城之地,不至于输光底裤。创业初期的曹操十分动容,抚摸着程昱的手说:“没有你,哪有家啊?”

兖州之战,程昱首秀,表现惊艳。赢得了曹操的信任,也让程昱自信自己迈出了实现梦想的扎实一步。

法宝2:卷

无论哪个时代,身边的同事都不乏卷王。程昱要想在一众谋士里脱颖而出,必须要卷,卷到艳压群芳、与众不同。

一般人的卷无非是深夜加班的996、天天收看河北江东的新闻联播、把大老板的诗文倒背几遍。程昱表示,这些都太小儿科了。哥要卷,就卷难度最大的!

统兵打仗!

这个与本职工作完全相反的副业,程昱不但做了,还做的比专业人员更优秀。确定方向的程昱开始施展拳脚,文武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濮阳之战,曹操穷途末路欲投袁绍,程昱力谏不可。

迎奉献帝,程昱力排众议,坚定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决心。

刘备来降,目光狠辣,多次劝曹操除掉这一劲敌。

官渡之战,程昱以七百士兵守鄄城,操因此赞程昱有贲育之勇。

此后又与李典负责运粮之事,完美保障了曹操的后勤。

程昱屡立战功,风头无两。

荀彧郭嘉等同行直呼卷不过,程昱终于从一众人才中脱颖而出,他也再次荣归故里,都督兖州。

法宝2:狠

曹老板说,欲成大事,不拘小节。程昱表示坚决拥护。一将功成万骨枯,纲常伦理皆可弃。乱世想要成功不得不带点狠劲。

当曹操与吕布激战兖州时,军中缺粮。程昱说没有粮食不要紧,兖州一带我熟啊,都老乡,我有办法弄吃的。

曹操放心地把征粮的任务交给程昱。程昱信心十足地敲开老乡的门。

“开门啊,老乡。” “老乡,你家有粮不?没粮那有肉不?”

做尽了思想工作、费尽了口舌,老乡依然摊开双手,粮食没有。

好吧,愚民就是愚民,永远开化不了、不可计事。既然如此,怀着浓浓老乡情,就让我来帮你们开化吧……

这段史料真伪各见仁智,不久,程昱就带着三日口粮回来复命,甚至还让曹操吃上了肉干。曹操感慨道:“还是仲德有办法,你从哪弄的那么多肉干,口感还挺不错的?”

程昱笑道:“愚民的开化罢了,在我的友善劝说下,人人都愿争做当代介子推。”

呕……

杀人不眨眼的曹操也吐了。好家伙,曹操断粮时还会跟人说“汝妻子吾养之”,程昱是“汝妻子吾一并杀之”。不仅是模仿,还实现了超越,更做到了超度啊。

不过,至少不用屈身人下了,这顿饭曹操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三、缺陷

俗话说啊,性格决定命运,但在程昱眼里,命运本天定,我要成王佐之才,何惧性格缺陷?然而,程昱的功劳越来越大,曹操地位越来越高,但自己却越来越被疏远。

缺陷1:精英的自我定位

在《三国演义》里,程昱是赤壁之战唯一一位看穿庞统铁索连舟之计的谋臣,而曹操没听程昱的劝谏以至大败。但在正史中,程昱甚至没有参加赤壁之战。离程昱圆梦只有一步之遥,关键时刻重臣居然不在前线?

纵观程昱前半段的经历,这似乎是一个君臣和谐的美好故事,曹操信任程昱,而程昱也报以忠诚。但事实上,曹操的理想是成就王者霸业,而程昱的理想是实现自己的白日梦。从某种程度上看,曹操只是程昱实现梦想的工具人罢了。

典型的例子是对待刘备的态度:程昱劝曹操杀掉刘备,因为在程昱看来,刘备是甚得愚民之心的枭雄,必除之而后快;郭嘉的建议则是软禁刘备,以收拢人心。比较之下,程昱是想让曹操跑得快,这是为了自己上升快;郭嘉是想让老板跑得稳,这是为了老板进步稳。

曹老板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程昱的理想已经超越了狭义的“忠诚”?没有人主会允许同床异梦,何况曹操的睡眠质量还很差。改不了打鼾习惯的程昱,只能接受被一脚踢下床的结局。

建安十三年,曹操夺取荆州,中原渐平。在庆功宴上,曹操拍着程昱的后背,笑了。

“丞相何故发笑?”

丞相说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兖州之败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

明明是大喜日子,怎么突然讲起以前的落魄岁月?曹操的潜台词是:吾已至此,可以不用公言了。过去你的功劳我都记得,现在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程昱大汗淋漓,不久上表,“主动”解除兵权,闭门不出,从此远离决策中心。

当时曹操正面临南方强敌,郭嘉身陨、荀彧离心,正是缺少程昱这样谋臣的时候,曹操却“抚背释兵权”。

在创业初期,曹操缺乏能臣良将,以兖州为大本营,需要有声望、有能力的兖州本土人士的效忠,程昱即是极佳的人选。这时的君臣,彼此需要。

随着集团坐大,准备上市,堂堂大汉丞相的身边,岂可留着食人魔?精英程昱在愚民里边的口碑可算差的离谱,让程昱在公司里任要职,恐怕都扛不到公示期结束。这时的君臣,只剩一厢情愿。

如此心狠手辣的能臣,曹操只是让程昱退休,从而远离权力核心,面对这样的情形,程昱真的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初心”吗?那颗要送主公去到太阳的位置的心!

缺陷2:偏执的唯成功论者

程昱是典型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赤壁之战对于程昱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不但自己辅佐霸业之梦碎,自己也快被踢出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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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此时的已年过古稀的程昱应该收心安度晚年了,但他一合计,一拍大腿,不对啊!曹操赤壁兵败,只因没有我的帮助啊!看来我还是必不可少的,白日梦诚不欺我也。

不过再给老狐狸曹操讲梦想怕是不太现实,程昱决定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集团的接班人——曹丕身上。被夺嫡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曹丕爽快接受了程昱的示好。

曹操征马超时,令曹丕守家,程昱作为军事顾问。此时河间叛乱,大臣们建议沿用老方法诛杀降者,程昱力劝不可。他分析道:

以前曹操是不得不杀,杀以震宵小;现在的曹操不需再杀,而要受降立牌坊。人越老,眼光越毒。

现在紧急情况已经解除,就不要越俎代庖。杀几个贼子并不重要,讨曹操欢心才是关键。

可惜欢心似乎拍在马屁上,曹操回来后听闻此事,忍不住笑了。

程昱对曹操的笑实在是有阴影。

“主公,我请求您不要再笑了。”

曹操意味深长说道:“仲德,你很善处人父子之间嘛。

要知道,曹操最恨重臣参与夺嫡,杨修便是前车之鉴。别跟曹公玩心思,除非你想玩命。但聪明的程昱,依然选择铤而走险,为梦豪赌。

缺陷3:情商低的老直男

陈寿对程昱的评价是:即性格直、脾气大、同事关系差

在刘备杀车胄、据徐州时,程昱又翻出旧账叭叭:我早叫你把他杀了,你不听,现在舒服了吧?这种指责已超越人臣分内之事了。

知错、改错、不认错,这就是人主。

开始时有人向曹操告密程昱谋反,曹操笑着跟程昱说:爱卿不必担心,小人挑拨罢了。后来中尉邢贞向曹操打小报告,说程昱骄横无礼,曹操笑着跟程昱说:那爱卿你还是辞职走人吧。

同僚们不带他玩,领导一心让他按时退休。极致的理想主义者,一切行为必求所得。程昱一心关注着自己的理想,而过度理性带来的却是人性的迷失。

你看我智商高吗?嘿嘿,情商换的。

尾声:梦中人

后人编的“曹魏五谋臣”,有刘晔而无程昱。无论生前身后,程昱都成为了一个尴尬的角色。

登上泰山,看到了苍穹咫尺之间,却看不清山脚下的众生。一生因梦所起、又为梦所困,太阳越捧越高的同时,自己的阴影也越拉越长。

假如有曹魏公司上市总结大会,可能有这种场景:

曹操:“坚守兖州、劝迎献帝,可称王佐之才的……”

程昱:“正是……”

曹操:“荀令君,劝我困刘备、助我破袁绍,妙计百出的……”

程昱:“正是……”

曹操:“奉孝。”

曹操:“屡立战功,贲育之勇,孤之心腹良将……”

程昱:“正是……”

曹操:“曹仁将军,真乃天人也。”

曹操:“诡谲多才,草菅人命,可谓毒士的……”

议论者1:“这肯定是贾诩吧。”

议论者2:“文和从不出席这种会议。”

曹操:“是程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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